明媚蘭嶼島孤老日難挨 — 「人老了船壞了,要靠什麼吃飯」
中颱杜鵑 9 月 2 日侵襲蘭嶼後多日,記者環繞蘭嶼全島,支離破碎的船身、樹木、水泥塊仍堆置滿地,村裡老人告訴記者 20 年來沒見過那麼大風浪,海水倒灌毀壞船隻、田地、屋舍,「人老了,船壞了,要靠什麼吃飯!」一位雅美族老人家說。
個案一
兩老拮据苦撐顧二孫
「早上到中午還沒吃東西,」邱馬理與邱蔡菊花老夫婦瞇著眼睛說。80 歲的邱馬理與 76 歲的太太邱蔡菊花住在村落邊簡陋木房,狹窄房裡僅容迴身,家中沒錢,連水電都是鄰居私接拉線供應。
兩人分食一個地瓜
邱馬理弓著身子說,自己腦溢血術後行動不便,太太也因工作時脊椎受傷,現在幾乎是彎腰 90 度走路,「連地瓜都得一人分一半吃。」邱蔡菊花不斷搖頭嘆氣,「還要撫養兩個 12、10 歲孫子,幸好他們很乖,下課會去海邊釣魚,總算有魚吃。」老夫婦滿臉滄桑,風燭殘年如那座殘陋亭子。
房裡柴火燻煙傳出,邱馬理提起,長子在台灣工作不順,離婚後還將 2 孫子留在蘭嶼讓他們撫養,次子在蘭嶼長期失業,現在夫婦僅有女兒幫忙照顧,「不過她先生一眼失明沒工作,自己家裡也辛苦。」老夫婦靠 6 千元老人年金養活自己和孫子,「生活一天過一天,我們也想不出,以後孫子怎麼辦?」
一旁念小學 5 年級的長孫聽爺爺、奶奶說起家中困境,直說長大後一定會賺很多錢來孝順他們,老人家聽見,一臉開心,當記者為他們祖孫拍照時,老人家說:「很少很少照相,很久很久沒開心笑了。」
捐款編號: A0179
個案二
癱盲夫婦愁困水泥屋
彎進村落小路,記者來到一戶連玻璃窗都沒裝上的簡陋水泥屋,謝林口與江秀妹老夫婦一癱一盲,世外桃源般的蘭嶼,對他們來說,既看不見又踏不著,15坪大的屋子就成了全世界。
昔日榮光難敵歲月
71 歲的謝林口憶起,年輕時烈陽風浪的海上捕魚歲月,當時在村裡是一等一好手,「那時抓的魚,多得吃不完。」昔日英雄榮光,也敵不住歲月匆匆無情,2 年前,謝林口爬樹摘果摔下,自此半身不遂。
太太江秀妹望向丈夫,「4 個孩子都離開我們,在外地工作,寂寞啊!」她從年輕時就幫著家務,直到幾年前眼睛失明,現今兩人一盲一癱,生活上真成了生命共同體。孩子外地謀生不易,因此江秀妹不怨嘆他們對父母實質幫助有限,僅嘆著難得見面的思子之情。
老人家平常用 6 千元的老人津貼請鄰居買食物,「吃一餐,過一餐。」謝林口說:「還想站起來,去外面走,太太希望可以再看見海和藍天。」
捐款編號: A0175
個案三
孤婦吃不起台灣苦瓜
獨居老阿媽陳珍秀佝僂身子,比手畫腳地說起,那晚風浪如何跟瘋了一樣,衝進她家前門,再從後門流出,浪濤將工作房沖毀,她一臉驚魂未定,不停拍著胸脯,「現在心還緊張噗通亂跳,靈魂都快飛走。」
65 歲的陳珍秀說,自己 10 個孩子,只有 2 個順利長大,其他都夭折,現在1子在桃園做油漆工,1 女嫁到花蓮,她哽咽地說:「非常想念孩子,沒人陪,很孤單。」她知道孩子生活辛苦,交通又不方便,母子不常聯絡。
夫死子離野菜過日
沒有親情陪伴苦,經濟拮据更苦,陳珍秀的先生脊椎受傷臥床多年,家中靠她種地瓜、芋頭餬口過活,前年先生去世,留下陳珍秀一人,老人家時常犯頭痛、心臟痛,每月靠 3 千元老人年金度日,「早上只喝水,一天吃一餐地瓜。」老人家又氣憤地說,豬吃光了颱風後田裡僅存的地瓜,「接下來幾天不知吃什麼?」蘭嶼物價貴,從台東船運的一條苦瓜賣 76 元,老阿媽眼神愁苦,不停嘆道生活難過。
當台灣本島居民對蘭嶼印象停留在碧海藍天時,事實上,蘭嶼像陳珍秀這樣辛苦過活的老人家,為數不少,老人家吃不起台灣苦瓜,卻過著苦日子。
捐款編號: A0174
缺錢更缺人
目前蘭嶼有居家關懷協會、蘭恩文教基金會及世界展望會提供獨居老人、孩童照護工作,蘭恩文教基金會執行長董恩慈說,因經費、人力、物資均拮据,服務推展很困難;由於整座島只有一家衛生所2位醫生,居家關懷協會督導張淑美認為,醫療資源只能用「貧瘠」形容,「缺錢更缺人」。
2003年10月03日
蘋果日報慈善基金會送暖蘭嶼,先行撥款上述3個案紓困,蘭嶼還需要更多關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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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世界展望會: (089) 732 – 79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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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居家關懷協會: (089) 731 – 64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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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蘭恩文教基金會: (089) 732 – 073